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纯文学报刊守望

1998-04-29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在改革开放以来的20年间,各项重大变化之中应该包括报纸和期刊的变化。20年前,报刊的数量极其有限,能够发表一篇文章,是足以自豪和令人欣羡的事。而今报刊林林总总,星罗棋布般分布在各省、市、各行业,在造成人力、物力极大浪费的同时,许多报刊举步维艰,不仅缺乏资金,也缺乏作者和读者,而纯文学刊物的阵地,更是日益缩小,读者量锐减。记者为此采访了一些作家、批评家和学者,也包括部分编辑和大专院校的学生,期望从他们平日阅览的纯文学刊物中,提供一些有益于文学发展的思路和信息。

当记者询问作家王安忆经常翻阅哪些纯文学刊物时,她说:“当然是《收获》了。另外有《世界文学》、《外国文艺》、《世界电影》和《读书》。”记者指出,《世界电影》和《读书》不能算纯文学刊物,王安忆回答:“可是《世界电影》文学性很强,对我很有帮助。”那么,翻阅哪些纯文学报纸呢?王安忆说:“纯文学报纸很少,我平常翻阅的只是晚报。”问王安忆认为好刊物的标准是什么?她说:“坚持艺术的立场。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
作家刘震云列举的刊物是《小说选刊》、《花城》、《钟山》和《上海文学》,他认为对文学有引导性的刊物才是好刊物。好刊物除了发表一些大家公认的稿子外,还应该具有超前的眼光,能先看一步,这就要求刊物编辑的水平高,有居高临下、高屋建瓴的气势,好编辑不是替作家改稿,而是把握大的趋势,一般编辑才会扎到具体稿子里替作家改文字,或让作家修改某遍。《花城》等以上列出的刊物都符合刘震云的理想,这几个刊物的编辑如傅晓红、文能、姚育明、高叶梅等人是他所称的好编辑。刘震云经常翻阅的报纸是《中华读书报》、《新民晚报》等,其中没有一个是纯文学报纸。

北京大学英语系教授杨宪益说,以前出于工作需要经常翻阅报刊,尤其是英语和文学理论方面为多,近年退休在家,老伴又生病,浏览的报刊是《读书》和《中华读书报》,另外看一些英、美、澳大利亚等国的报刊。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英美室王逢振说,他有时翻阅《小说选刊》,或一些引起争论的热点作品,平常注意的是文学理论刊物如《文学评论》、《文艺争鸣》等,以此了解国内文坛的动向,着重阅读的还是国外的报刊。据记者所知,许多以外国文学为专业的学者极少翻阅国内报刊,时间本来有限,而对于这些看了一辈子外国文学经典著作的人来说,国内文坛创作乏善可陈,不值一看。

与此相反的是国内文坛却十分关注世界文坛的状况。记者本欲采访作家史铁生,他的太太陈希米女士告知他刚从医院回来,记者转而采访她,她是华夏出版社的编辑。陈希米列举的期刊是《收获》、《天涯》、《外国文艺》、《世界文学》和《花城》,而《外国文艺》和《世界文学》是史铁生多年来自费订阅的,记者注意到王安忆也说过长期阅读这两份刊物。

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陈骏涛,多年来编选《跨世纪文丛》丛书,在文坛有相当影响,出于编选的需要他大量翻阅报刊,数量之多成为此次采访对象的第一名,限于篇幅恕无法一一写出。他比较推崇的是《小说月报》和《当代作家评论》,他认为《小说月报》历史很长,坚持纯文学立场,不随俗,选择作品有自己的标准;《当代作家评论》扶持了许多好作家和好作品,包括那些热门的或有争议的作品,有锐气,虽是地方性刊物,而质量决不低于中央级刊物。

中国青年出版社当代文学史编辑龙冬,不仅当编辑,同时自己也搞创作,他列出的刊物也不少,数量仅次于陈骏涛。谈到好刊物的标准,他除了和大家一样要求刊物必须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外,与别人不同的是,他不希望刊物一定要新鲜,而希望刊物有比较固定的风格,能给读者相对完整的印象,比如读者要找某类作品,马上就能想到某个刊物,应该达到这样的效果。对于纯文学刊物越来越少的现状,龙冬认为,市场是最公正的东西,大浪淘沙,适者生存,纯文学刊物如果生存不下去,就应该转向,各省、市都有纯文学刊物,实在是个浪费,不必有这么多。一个作家的出现,首先是在报纸的副刊上成长,发表一些散文、小说,然后向期刊发展,最后由出版社来包装。

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张洁宇提到的报刊是《美文》、《诗刊》和《作家报》;北京联合大学中文系学生潘亦欣等三位同学提到的刊物是《收获》、《小说月报》、《钟山》和《人民文学》。这些在校学生对刊物的要求是可读性强,有助于自己的写作,有新鲜感,或者干脆就是冲着刊物的名气而翻阅。

记者最后采访了远在天涯海角的作家蒋子丹,因为她正在编《天涯》,想来她翻阅的报刊一定不少。蒋子丹承认收到的刊物很多,浏览的成分较大,人们熟知的《收获》、《花城》、《钟山》、《小说界》、《十月》、《作家》、《大家》、《北京文学》、《山花》等刊物,在她看来编法差不多,只是略有不同而已,她注重看的是其中单篇作品。记者问,在此次采访中,不少人认为以上刊物还是有差别的,她却得出“差不多”的结论,是否和《天涯》相比的结果?她说:“是的。”然而许多人认为《天涯》个性强,品位高,起步晚而达到相当高的程度,注重的是文化性,走的是《读书》的路子,不能算纯文学刊物,对此她怎样看?蒋子丹回答:“中国文学最早就是文、史、哲不分家,是‘大文学’的概念,我自认《天涯》属于纯文学刊物。就文学发展而言,对‘文学’的理解涵盖量大点、内含广大一些对文学更有帮助,我对‘纯文学’这个概念提出质疑。当然随着现代化的进程,社会分工越来越细,越来越纯,但文学刊物还是应该提供多种可能,甚至打破小说和散文的界限,越杂越好。《收获》近年来也发表一些议论性的文章,试图做些改变,只不过《天涯》走得更远一点。写实、先锋等都是表面的东西,一个刊物的文章只要言之有理,有思想、有感情、有知识,各种信息货真价实就算成功。”那么《天涯》是否符合他们当初的理想?蒋子丹说:“在大的方面符合当初的设想,小地方有些修改。”

综上所述,《收获》、《天涯》、《花城》、《钟山》等几个大型刊物仍然是作家和圈内人士关注的对象(包括作家莫言、余华);自费订阅纯文学报刊的人极少,以上许多被采访对象都是名人,他们所阅读的刊物大都是赠阅得来的(舒芜先生说除《读书》外,他有时翻阅《文艺争鸣》、《新文学史料》等,都是赠阅);纯文学报纸在人们心目中只有很低的地位,而绝大部分采访对象都提到《中华读书报》,虽使记者感到荣幸,但本报自认为不是纯文学报纸,尽管它在很大程度上承担了文学的责任(《读书》有和本报相类似的情形);不同专业、不同年龄的人对刊物的要求不一样(也不可能一样),对好刊物的标准总的说来是希望刊物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,栏目设置新颖,定位明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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